崇祯四年()冬闰十一月二十八日,北直隶河间府吴桥县。由登州出发,前往大凌河增援的军队过境,军官李应元等人领兵哗变。

稍后,主将孔有德也加入其中。后来又有耿仲明、陈光福等明军将领分别在己方驻扎的城池中响应。叛乱持续一年半,史称“吴桥兵变”。

崇祯三年,兵部尚书梁廷栋建议在广宁卫辖地大凌河修筑城池,作为恢复辽土的重要一环。

工程刚刚完毕,大凌河城池却被后金军攻陷。败报奏入京师后,梁尚书再次下令修筑城池。

为免后金出兵侵袭,兵部调派辽东总兵祖大寿率领一支精兵保护工程施工。同时,也从他地派遣部分训练有素的军队火速赶往大凌河前线支援。

兵部发出公文给登莱巡抚孙元化,让他部署调兵事宜。

孙元化,字火东,嘉定人氏。他考取举人后未能在科举上更进一步,但由于积极参议军事,献策收复关外失土,名臣孙承宗慧眼识珠,简选孙元化入朝做官。

数年后,孙元化进入兵部担任主事(正六品),两度协助袁崇焕驻防宁远,力保广宁卫到山海卫的大片土地。

崇祯三年(),孙元化任宁前兵备道,很为梁廷栋赏识。当时四方纷乱,朝廷破格用人,孙元化竟因区区举人功名就被擢升为封疆大臣——登莱巡抚。

朝廷指定登莱精兵渡海到耀州盐场(属今辽宁营口,西南15公里左右有一个土城子,也称镇海堡盐场),和其他部队一起到觉华岛集结。

孙部接到命令后,因风高浪急,天时不利,迟迟没能开拔。兵部改发指示,让他们从陆路赴宁远听候调遣。

于是,孙元化派游击(三品武官)孔有德、千总(六品武官)李应元率领一千人往援。

孔有德籍贯辽东,曾是被袁崇焕斩杀的皮岛总兵毛文龙的养子。平素骄悍不法,根本就没有到辽东前线为国戍边的想法。迫于上命,勉强前行。

他沿途观望逡巡,直到闰十一月27日,才抵达北直隶的吴桥县(今属山东沧州)。

因明末官兵军纪败坏,往来频繁骚扰地方,吴桥百姓能逃走的就逃了,留下来的也紧锁闭户,绝足不出。孔有德所部登莱兵难以安顿食宿,个个怨声载道。

当时,部分将士住进了退职官僚王象春的田庄中,在老王家撵鸡打狗,捉到什么就吃什么,把上好的田庄糟践得一塌糊涂。

王象春的儿子得到庄客禀报,十分恼火,先派人拿着老爹的名片到孔有德处申诉,后来又亲身前往控告士兵的不法情事。

孔有德于是将肇事士兵捆打了一通,并将为首者用箭枝贯穿耳朵,游营示众。

虽然王象春是两榜进士出身,和丘八孔有德没什么交清,乱世之中又是捏刀把子的说了算,但这位孔将军还是很通清理。王象春的儿子见该打的打了,该游的游了,气也消了,拱拱手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告辞了。

没想到,此举却引起登莱兵的满腔愤懑。当晚,军中大哗,竟然放火烧了王庄。小王潜逃,幸免于难。

第二天,千总李应元和他老爹李九成一起,干脆把孔有德捆绑起来,押到众人面前,提出:不去辽东挨冻卖命,原路杀回老家。孔将军你同意的话,还是我们的头;你不同意,马上就没有头。

孔有德不想和后金兵作战是实,可是从来没想过谋反,他就这么混着,过两年由游击而参副,由参副而总兵,也不是不可能。如今保命要紧,只好点头答应。

李应元好歹也是个六品千总,他们父子为什么率先倡乱呢?

原来,李九成早先受孙元化委派,到河北一带采购马匹。他将采购款挥霍一空,连一根马鞭都买不起了,正在发愁怎么回去交差。恰好在吴桥碰到儿子这支队伍。

他和儿子商量,与其挪借银两赔补,不如铤而走险。两人便利用此次哗变,逼迫孔有德率军东返。

登莱叛军一路大肆劫掠,经过的地方都成了白地。

二十九日,叛军攻破陵县(今山东德州陵城区),“洗城”一天,把官库和城中居民的财物都掳掠一空。两天之后,叛军又攻陷邻近的临邑县。初三日攻破济南府商河县、初四日攻破济南府齐东县。(待续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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